李司净在梦醒的泪眼朦胧里,抓住周社的手。
周社的手指修长,烫得惊人,连沾满泪水的纸巾也显得冰冷粗糙,更让他想起梦里冰冷柔韧的野草,混杂着粗砺泥土沙石的感觉。
外公没能说出口的所有话,仿佛会有人仔细聆听。
但他清楚,聆听的人不会是他。
李司净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侧躺在周社的腿上,稍稍转头见到他关切的眉眼。
满脑子是宋曦的建议:你可以试着相信他。
车辆轰鸣里,李司净犹豫的尝试相信他。
“我做了一个梦……”
声音低哑,仿佛呓语。
周社出现了李司净能够读懂的情绪,在伪装的温柔之下,露出了一丝从未见过的赧然笑意,仿佛被李司净的梦,逼得毫无准备。
他一句话没说,却像什么都说了。
李司净顿时醒悟,羞怯替代伤感,一涌而上。
“不是那种梦!”
李司净猛然翻身起来,
额头撞得生痛。
“啊!”
万年紧张的看后视镜,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
只见李司净捂着额头,
周社坐在一旁,无奈的劝说:“起身不要那么急。”
似乎李司净撞到的不是周社的下巴,而是钢是铁是不知疼痛的石头,只有他一个人在痛得捂头。
“你头那么低干什么!”
周社辩解:“我也不知道你会突然……”
李司净不听,“闭嘴,都怪你!”
只有万年在驾驶席偷偷笑,还被李司净一个眼刀。
“再笑扣工资。”
特别的资本家。
车里安安静静,又只剩轰隆回声。
李司净对梦的记忆都要吵掉了,只能皱着眉,靠着窗,
努力去回忆。
外公救了一个女孩,
被打得半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