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年的眼神恍惚,有着十二岁少年迷茫的懵懂。
“万年!”
李司净喊他的名字,将自己的枪塞到了他的手上。
“像这样的日子,你过了十二年,远离这样的生活,你又过了十五年,如果你记得自己的快乐,还是不想活,还是想死,那就用这把枪。”
比起残忍的刀刃,枪永远是脱离了现实生活,不会对现实造成负担的虚构凶器。
即使万年在梦中死在枪下,他醒来,也不会对一把只在荧幕上出现的枪感到恐惧。
因为他会知道,枪是假的,梦是假的。
而他真实的活着。
那把剧组的模型枪,带着李司净的体温,落入了万年手中。
“你可以用这一把枪,杀掉曾经痛苦的二十七年,等你醒过来,剩下的每一天都属于你自己。”
“再睁开眼,你就重新活了一遍,不需要去幻想未来有多美好,你完全有能力面对和接受所有的不好,不用再背负已死的一切。”
万年醍醐灌顶,握住那把枪,像是笨蛋小孩好奇研究陌生玩具。
坚硬的触感应当陌生,万年却觉得熟悉。
他摸过这把枪。
在剧组、在车厢、在李家村人潮攒动的拍摄现场,是剧组里用来拍摄枪戏的道具。
万年不再哭了,他眼里闪动着光亮,握住了那把枪。
枪实在是太虚幻了,他长这么大还只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过枪。
这么帅气的武器,带有冷漠的肃穆,偏偏握在他瘦弱的手上,又透出几分滑稽。
令他想起李司净握住枪,将某个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。
“哈哈。”
万年快乐的笑,就像他之前也悄悄嘲笑了那个人一样。
那是谁呢?
他想不起来了,但是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——
“原来……”
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,笑着看向李司净,扣下扳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