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铭书在那里等你。”
喑哑的声音,渐渐拥有了女孩子般的婉转,连梦里都变得悦耳动听。
“箱子里装的,就是他的名字。”
“你把名字给他,他就能活。”
独孤深并不懂她在说什么,只觉手上一沉。
他忽然见到自己捧着一个眼熟的箱子,漆黑光滑,如同《箱子》的道具,承载着所有逝者的名字。
哪怕在梦里,他也心跳剧烈。
他打开了这个像极了骨灰盒的箱子,期望见到如同“守山玉”似的,朱笔题写的字迹,却见到了一张照片——
黑白的,聚集着无数麻木人脸的合照,泛着阴冷的光。
独孤深还没能做出反应,人已经在床上睁开了眼。
空调嗡嗡响动,吵得他回不过神,视线却在亮起的手机屏幕慢慢聚焦。
那是外公的日记,外公对生命结束的方式,仔细、全面的做了研究。
可是这份清晰的扫描件里,多了一道显眼的批注。
那条字很挤很小。
独孤深得放大界面,才能勉强看清:
“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结束,我们必将在合适的时候重逢。”
那是林荫的台词。
第二天的拍摄现场,独孤深恍惚了许久。
他捧着剧本,轻而易举就能翻到那一句台词。
写在林荫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,这家伙文艺病爆发,像念诗一般,与李襄道别。
然后,被李襄一巴掌拍得嗷嗷叫,问他是不是中邪了。
这样的台词,出现在这样的场景,轻松愉快,给沉重的逃亡路增添了一丝笑意。
可独孤深怎么读,都觉得那句写在外公日记上的批注,像是凭空出现一般,在暗示着他的梦。
“箱子、箱子。”
一旁远远传来道具师的呼喊。
明天要拍摄的寒潭戏,最重要的道具终于送到了独孤深面前。
独孤深一惊,拿过这个熟悉的道具,像梦里做的那样,打开了它。
空的。
“李导说,水下的戏,道具得防水才行,就算有备用,也得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道具师得了李司净的叮嘱,格外谨慎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