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以为真联系上家属了,但你们跟师兄没亲戚关系,帮他签不了字啊。”
“签什么字?”李司净急着问。
“病危通知书。”
刘师姐说得平静,仿佛见惯了这些事,带着李司净和周社进了办公室,空荡冷清的办公室,电脑屏幕上安静播放着icu里的视频画面。
“手术已经做了,今晚如果醒不过来,就难了。”
李司净见到了病床上的宋医生。
他覆盖在格子薄被下面,脑袋和四肢都缠着白纱,关节都裹上了石膏。
一张脸枯黄疲惫,又盖着氧气面罩,李司净都认不出来。
只能见到床头标签写着:宋曦。
这么虚弱的宋医生,李司净还是
宋曦做了一个恐怖的梦。
身为专业的精神科医生、心理咨询师,他已经可以在梦里冷静自持的分析自己的问题。
毕竟,他职业生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患,是他自己。
他的学习履历从小就光彩漂亮,列出来给谁看都得夸上一句“天之骄子”。
重点小学、重点初中、重点高中,就读国际知名大学咨询心理学专业,直到硕士毕业。
海外镀金归来,他在二院精神科干了两年,离职成立了心理咨询室,一路风云坦荡。
过上了轻松悠闲陪人聊天就有钱赚的幸福生活。
他以为自己不会做这样恐怖的梦了。
毕竟他恐惧得崩溃的过去,回忆起来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,模模糊糊、没什么印象。
提起来早就可以轻巧一笑,说一句:都过去了。
然而,没有用。
至少现在没有用。
宋曦无论怎么安慰自己,是梦,都过去了,他已经三十二岁,不是十三岁。
仍是痛苦不堪的困在十三岁的梦魇里,害怕得手脚发麻,如坠冰窖。
……没关系……是梦。
宋曦能够控制自己的意识,强行在梦里安慰自己,开导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