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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(第1页)

  宋毅撑起身,膀上背上皆是汗湿淋漓。下了床榻就兀自去屏风后擦洗,待收拾妥当重新回来,见到的就是榻上人倦着面容,疲惫入睡的模样。  他站在榻前这般看她许久。  胸膛里,时而是烈火燃烧,时而是坚冰矗起。  清早起来的时候,苏倾却见她枕边的人竟扔在,还当是她自个起早了,可不经意往窗屉外一看,原来竟已是日上三竿。  穿戴洗漱完毕后,宋毅令那乳母抱孩子上前。  苏倾只当未见,收拾了东西,提上后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。  宋毅看着她,一直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。  她不仅带上了笔墨纸砚,也将她那身唯一的僧衣也一并给收拾了,随身带着。  早膳琳琅满目。宋毅动了两筷子,就摔了去,面无表情的起身而出。  下人们面面相觑,皆不敢言。  今个苏倾提笔书写时,总觉得乏力。  月娥观她面色,忍不住问:“怎么瞧你近来似清减了许多?且看你今日神色发虚面色泛白,该不会是害病了吧?”  苏倾觉得胸闷,皱了眉,便将笔且搁下,兀自深呼吸缓了会。  “应该没多大事。”她道。大概觉得是昨夜那人折腾太过的缘故。  月娥打量她一会,照旧讽上两句:“不是我说,女儿家的何必那般要强?好端端的日子不过,非要成天见的出来风吹日晒的。现在还年轻,你可不是不怕,可待到岁数大了时,到时候累的一身毛病,那可真就有你受的。”  苏倾缓了会,就提笔又要写来。不成想刚握了笔,陡然一阵眩晕而来,差点让她扑倒于地。  “哎哟!”月娥被她唬了一跳,忙跳远了些,慌张对那些虎视眈眈的府兵道:“都看见了哈,我可没怎么着她,是她自个不舒服的!”  一府兵上前问:“夫人,要不还是先回府吧?”  苏倾的确觉得不适。也不再逞强,收拾东西便要离去。  那些府兵便赶忙去旁处赶马车来。  月娥见此,不免酸溜溜嘀咕声:“从前还当那人是薄情的,没成想倒是个长情的。”  苏倾收拾着东西,充耳不闻。  “你命好。”月娥哼了声,阴阳怪调了声:“瞧瞧,现今就护的跟眼珠子似的,真不知将来你若给生了子嗣,他是不是就要将你给捧上天去?”  语罢,不是滋味的瞪那苏倾一眼,就甩了帕子拧身而去。  苏倾收拾东西起身,刚要往马车的方向走,却陡然刹住了脚。她脑中迅速过了一番,脸色随即变幻不定,而后脑门犹如被人锤了一记重击,轰的一声巨响。  那赶车的府兵过来后不见了人影,忙问另外府兵,她人去哪儿了?  “夫人说有事要办。”  “其他人可都跟去?”  “自是跟去。”  那赶车府兵稍安,道:“上来吧,一道过去,看看能不能追上。”  宋毅今日本要去衙署,可始终心烦意乱,尤其是刚出门不久就遇上那卫尚书,交谈间似无意间提起这过继一事,当即让他心情愈发沉郁。  也没了办公的心情。他索性又打道回府,今个且休沐一日算了。  回府之后,他也没往正殿去,而是径直往后罩楼里的侧厢房而去。想着自打那孩子被抱养过来,他因诸事繁忙也一直未仔细瞧过,虽说不是亲生,可到底也有血脉连着,且这孩子日后也是要唤他爹,怎么着他也应多上几分心。  可一想到这孩子,他难免就想到她对他诸事接不关心的冷漠态度,心下便又开始翻腾起来。  强自压下这诸多情绪,他定了定神,抬脚进了厢房。  厢房厅内空无一人。  福禄见了,就要开口叫人,却被宋毅给抬手止住。  厢房里屋隐约听到人声。  宋毅抬手令福禄站在原地,他默不作声的靠近了些,隔着房门,终于听清了里面人的说话声。  “这才是你娘。”  “哥儿长大后千万要孝敬你亲娘,当然也别忘了你奶嬷嬷。”  “再瞧一眼,这才是哥儿的亲娘。”  “莫记错了,那软骨头可不是你娘哩……”  砰的声巨响,房门应声而倒。  房里的乳母慌张回头瞧看,但见那门外杵着那男人,面目阴沉犹如黑煞神般,不是大人是哪个?  乳母一慌,手里的画像蓦的落地。  宋毅冷眼扫过,画像之人,赫然就是二房主母,田氏。  田氏在房里抱着孩子没敢出来。她的这间厅堂里还横躺着血肉模糊的人,貌似被人给劈了一刀,血光淋淋,在那躺着也没声,不知是死是活。  一刻钟前她那大伯就让人将她那孩儿给送了回来,一同回来的除了那几个完好无损的乳母,再就剩地上那个死活不明的血人了。  平日里时有听人提起她这大伯何等杀伐果决,手段狠辣,她皆当是笑谈入耳便罢,如今亲眼所见,只觉惊耳骇目,骨寒毛竖。  宋毅修书一封令人带去江南总督府。  过继一事,就此作罢。  主事婆子小心翼翼的挪到他们大人身前几步处,缩着肩嗫嚅道:“大人,近两日来,奴婢观察着,总觉得夫人似有些……不妥。”  宋毅提了剑正要出殿去京郊,闻此,倏地停步,握剑看她:“如何不妥?”  主事婆子斟酌着道:“自打前几日起,奴婢就觉得夫人面色恹恹,时有倦怠。若哪日夫人回来早了,奴婢在旁伺候着,也能发现夫人似乎胸闷不适,时常捶胸顺气……”  宋毅皱了眉,面色有些难看。  主事婆子咽下津沫,接着道:“尤其是昨个。有小丫头因帮忙给炸了豆油,身上发上难免就沾了些味。可散了一日了,大概这味也就消个多半。可夫人回来之后,竟老远的就能闻出这丫头身上的豆油味来,还说是闻不得这味,让她有些胸闷不适。”  宋毅觉得这话里有话,没太反应过来,主事婆子遂又道:“奴婢瞧着夫人应不是胸闷,大概是胃里泛了恶心。”微顿了下,又迟疑道:“夫人的小日子也推迟了七日有余……因之前也有过不准的时候,奴婢们也没往那处多想,可如今这种种迹象……”  这次不用点明,他便听明白了。  头皮当即麻了下。仿佛有某物在脑中炸开,那一瞬间令他耳鸣眼花。  手里的剑不重,他却感觉有些握不住,使劲咬了咬牙方勉强定了神,问:“夫人呢?”  那主事婆子只当未听到那其中的走了调的颤音,只闷头道:“这会应还在市肆。”  宋毅猛吸口。抬手狠抹把脸,抬脚风驰电掣的冲出门去。  ☆、年初一  一路打马往市肆方向疾驰。  到了地方,甩蹬下马,几步冲向了那摊位所在地,却扑了个空。  满腔的欢喜荡然无存。  旁边摊主小心翼翼的瞄着他脸色:“人瞧着似乎是不大舒服。您家的下人说是要赶车送她回府,却不等马车过来,她自个就先行离开了。”  宋毅心一沉,莫名升起股不妙的预感。  “人往何处去了?”  “瞧着是去了南边那巷子。”那摊主回道,想了想,又多嘴的补充了句:“南边多有医馆,想来,应是急着寻那医馆看病了……”后面的话,自动消弭在面前人那骇沉的面色中。  医馆。宋毅后背泛了凉意。  这档口,却背着他去医馆。  当真是容不得他不多想,不疑畏。  光是想想她个中真意,他就止不住的手脚发寒。  “福禄!”  福禄见那摊主回话之后,他们大人刹那面青唇白,不免心惊肉跳,赶忙近前来。  “速派人去各大医馆搜寻!要快!”宋毅喝命,双目猩红,尽是杀伐:“另外去京郊提魏期!她若敢……爷必当她面砍了魏期,剁成肉酱,喂她吃!”  医馆里的坐堂大夫从她脉上收回了手,沉吟着慢慢道:“大概月份还浅,脉象也不太明显,不过也十之八九了。”  饶是已有了心理准备,此刻得到了这答案,苏倾还是脑中空白了好几瞬。  大夫观她神色,好心建议道:“这头三月份是最为紧要的,切忌过于操劳。所以还是建议您在府上好生休养,仔细养胎。”  苏倾的手无意识的覆上了腹部。  这里,竟有了生命。  明明,是不该有的。  她思绪一片混乱。  一瞬间冲上心头的,有惊,有惧,有怯,有悲,还有茫然,有忧闷,有恐慌……却没有欢喜。亦没有怨恨。  许久之后,她抬起头来,艰难的蠕动了下唇:“不知,可否开副……”话说到这,她却不知为何竟心如刀锉,后面的话竟无法再吐出半字。  大夫惊了一跳,下意识忙抬眼望医馆门外小心扫了扫,待见了那些候着的府兵们正狐疑的往里探头探脑,便忙收回了眼。  她这未尽之意,其实他如何猜不到?却又哪里敢接茬,只能故作糊涂的支吾道:“日子浅,或许诊错了也有可能。若你不放心,待再过个些时日,不妨再找人过府瞧上一瞧。”  这会功夫,苏倾已经平复下来。  “罢了。”苏倾给了诊费,就起了身。  且容她再仔细想过再说吧。  恰在此刻,只听轰天巨响,医馆的半扇门应声而倒。  未等人仓皇抬眼看去,打头之人已挟风带火的提剑闯入,似雷霆之怒,气势汹汹,周身尽是杀伐之意。  后面的一干府兵也随着闯进了医馆内,瞬间的功夫就将诊台围的水泄不通。  宋毅在苏倾面前煞住脚。  他定在她身前,目光如鹰瞵鹗视迅速在她腹部盯了会,而后一瞬间移上了她的面庞,接着,又扫了眼柜台上的银钱。  “看诊呢?”他问。  苏倾手扶在案上定了定身,回道:“是。”  “哦。”他颔首,又问:“何病?”  苏倾动了动唇,最终却默无所答。  宋毅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会,而后突然发作,伸手隔着诊台猛一把将那坐堂大夫揪起,面狰狞,目森戾。  “给爷听好,敢卖她半根药,爷剐了你!”  那大夫早吓得魂不附体,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。  苏倾见他癫狂模样,唯恐他真杀了人,忙道:“他只给我坐诊,未有其他!”  宋毅充耳不闻,抓过那大夫朝外一推,抬手指向医馆外方向:“你速去通知紫禁城内各大医馆,有一家算一家,告诉他们,日后谁敢卖药给她,爷就杀他全家!”  那大夫踉跄的奔出去,宋毅转过身来,然后俯身抄了她腿弯将她一把抱起,沉着脸往门外走去,喝声:“回府!”  一路上,他都阖眸一言不发,只将她紧紧揽抱于怀中,面上不喜不怒,却似暴风雨前的平静。  马车抵达府中,入了后罩楼。  轰退了殿内一干下人,他抱人进了里屋,将她放置在床榻上,而后转身取了佩剑。  拔了剑鞘,他提剑冲她沉步而来,立于床榻间,将剑柄递与她。  “爷知道你有怨气。一直以来,你都对往事耿耿于怀,怨爷强迫了你,恨爷禁锢了你。”他沉声说着,然后伸手抓了她的手,迫她握了那剑柄,抬了剑,以剑尖抵了他的胸口:“你有怨,冲爷来。”  苏倾察觉那力度似要刺破衣物入肉,惊异之下不免朝后缩手,却被他掌力强劲按住。她惊疑不定的抬眸望去,恰撞进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底。  “苏倾。”宋毅盯视着她,眸光里的强势不容置疑:“要么捅死爷,要么留下他!”  苏倾这般与他对视片刻,然后奋力甩开了手。  剑哐啷落地。  “你不必这般逼迫于我。”苏倾深吸口气,道:“若我执意如何,你是阻止不了的。”  宋毅心头又寒又凉,又急又焦。  “你要如何,才能留下他?”  苏倾心烦意乱,不免失了几分耐心:“且容我静会罢。”  可语气听在他耳中,不免令他从头凉到了脚。  “魏期在我手中。”他不紧不慢道。  此话一出,却见她有了反应,终于肯抬头再与他对视,他不免心下五味杂陈,每种滋味都涩的心肝肠胃肺腑几欲痉挛。  苏倾犹带不确定的看他:“何意?与他又有何干?”  宋毅却并未回她的话。只俯身将地上的剑拾起,然后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案前坐下,也不再与她对视,半阖着眸慢慢擦拭着剑身。  “爷等你一刻钟。”他抬着剑身反复看着,慢声:“一刻钟后,若得不到你肯定答复,爷立刻就提了剑,剁碎了他。”  苏倾难以置信的看他,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去抓魏期?况且她的事情,如何就迁怒到魏期身上,还妄图拿魏期的性命来要挟她?  “宋毅你!算了。”苏倾尽量平静与他解释:“大人,望你还是先冷静些罢,也且容我思虑一番。且我的事与旁人无关,望你莫牵扯他人,毕竟魏期他……”  “过了半炷香了。”他看了眼沙漏,沉声道:“爷说一刻钟,就是一刻钟,决不食言。”  宫中的妇科圣手连二连三的被请到护国公府,这一去就好些时候都未回来,宋太后内心大异,直觉是护国公府上那女人出了什么事,遂令人悄悄去打听一番。  消息不易从那戒备森严的护国公府探听的到,好在市井里皆传的沸沸扬扬,出宫的人打听了好些时候,就行色匆匆的进了宫。  那女人,竟怀上了!  宋太后脸色几经变换。尤其是听说这会护国公府还大开了正门,红纸包的铜钱流水一般拼劲的往外头洒,引得京城百姓哄抢,恭贺之声绵延不绝,她脸上更是乌沉沉难看的打紧。  这还不止。  没过多时,圣上从御书房过来,欲言又止的跟她说,刚才国舅特意过来请了旨,欲宽赦大理寺狱关押的一干囚犯。这会已拿了圣旨离开,应到大理寺狱宣旨去了,除去大奸大恶之辈,其他罪犯皆从轻处罚。  宋太后猛地从座上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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