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风卷着紫藤花香,檐角铜铃叮咚作响。
苏欢刚将晒透的药草敛入竹筐,院外便传来砰砰砸门声,急得似要拆了门板。
“医馆有人吗?我家主子急需救治!”
她拂去衣襟碎叶,等袖口药香淡了些,才去开门。
“来了。”
冷翼在门外急得直跺脚,见门后探出头的姑娘,蓦地一怔。
眼前姑娘不过十七八岁,淡色袄裙绣着水仙,衬得身姿纤细。
乌发只以竹簪随意挽着,瓜子脸生得极美,眉如远黛,肤色白如雪。
最动人的,是她那双乌亮的眼,清澈纯净。
她静静站着,恍若春日初绽的水仙,清逸出尘,教人不自觉放轻了声息。
冷翼回过神,抱拳问道:“敢请贵馆大夫出诊?”
苏欢微颔首:“我便是。”
冷翼讶异更甚,旋即眉峰紧蹙,忧色凝在眼底,回头望了眼身后马车。
他随主子一路跋涉到了这里,主子伤情骤重,再耽搁不得,才想着赶紧找个医馆。
没料想出来的却是这般年轻的姑娘,能行吗?
他转身凑到车边,压低了声:“主子,要不属下再寻别家?这大夫瞧着太嫩了。”
苏欢挑了挑眉。
想起三年前,刚在这清河镇开医馆的时候,镇上人也都不信她的医术。
这主仆二人看样子是外地人,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。
片刻,马车中传出低哑如冰的嗓音,竟带几分冬寒:“就她。”
冷翼应了声,折身回来,语气添了几分恭谨:“诊金好说,还请大夫尽力。”
苏欢刚要应声,街那头张婶子已急声喊来:“苏大夫!不好了!你家阿熙又在学堂与人打起来了!”
苏欢神色平静,似是早已惯了,轻声问:“怎么回事?”
张婶子跑得气喘:“听说是和梁家二少爷那帮人动了手!根本拉不住!你快去瞧瞧!”
梁记客栈是清河镇头一号的。老板表妹是镇上县太爷的侧室,梁家在这地界便有些势力,平日里嚣张惯了。
梁家二少爷身边总跟着几个跟班,整日游手好闲,正事不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