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礼,天子七日而殡,七月而葬;诸侯五日而殡,五月而葬。
天子大行,并不会现在就办葬礼,而是停灵在一处宫殿,等待数月后下葬。
因此,司马越现在并不需要将多少精力用于天子后事上。他所烦心的,更多的是河北那堆烂摊子。
东燕王司马腾刚刚被新君改封新蔡王,都督司、冀二州诸军事,但这并没起到“冲喜”或“换手气”的效果。相反,局势急转直下。
河北人对司马越一系人马的态度是微妙的。
有人热心功名利禄,支持。
有人不那么热心,中立。
还有人反对司马越,给叛军提供钱粮、武器乃至兵员。
打着公师藩旗号的汲桑势力发展很快,已经快要逼近邺城了。
这给了司马越很大的压力。
他预感到,冀州这么一块大肥肉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了。这个时候,必须要做点什么。而且,己方的阵脚一定不能乱,切忌发生内讧。
内讧的主要压力来自朝臣和禁军。
在这个时候,他的使者频繁穿梭于世家大族、公卿朝官、禁军大将的府邸——当然也有人南下梁县了……
来的人是潘滔和庾亮,彼时是四月初十,有幸参观了法、气度,却不知真上了战场会如何。”潘、庾、邵三人出了正殿,坐在山顶的一处观景凉亭内,潘滔率先打开了话匣子,说道:“若能不散乱,便合格了。”
是啊,合格的要求真低。面对骑兵集群冲锋,能站住脚,不当场溃散就算合格了。
这就是如今的现实。
生产力水平低下,充数的壮丁一大堆,他们一上阵,自然被骑兵拿来刷战绩。
“其实,禁军很多营伍也能做到这点。”潘滔继续说道:“银枪军中,新卒不少吧?若能再好好练个年余,定能更进一步。”
邵勋拱手致谢。
潘滔是提醒他不可骄傲自大。
禁军还是有一些老底子的,多为原洛阳中军老卒,军事素质超过银枪军老兵,和长剑军相仿,只不过上头总有人瞎搞,导致他们发挥不出实力罢了。
邵勋多次领禁军征战,对这些老兵也很垂涎。但他现在养不起,只能作罢了。
“银枪军还需见见血。”潘滔又道。
“第一幢在长安杀过鲜卑,算是见过血了。”邵勋说道:“其余数幢,在熊耳山中剿过匪贼,对厮杀也不算陌生。”
“君精于战阵,当知剿匪与阵列厮杀完全不是一回事。”潘滔说道。
“潘侍郎好口才。”邵勋笑道:“说吧,太傅想让我作甚?”
“让你去河北,你去不去?”
“可有朝命?”
“你想不想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