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。毕竟在那则消息里,我写得如此严重,是抛弃尊严、抛弃面子的下跪。而这一行为显然可以让这件事情盖棺定论。我的罪行会成为刻在石头上永远抹不去的痕迹。上午我收到了陈时的电话,他似乎斟酌了一番才开口。「倒也不必如此过激,你就发表一篇文章,承认自己的错误,表示对巧巧的歉意就可以了。」「我们曾经都是朋友,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。而且巧巧现在情绪也没有很稳定,我怕你的出……」我直接提高了声音打断他的话语,「道歉不当面,怎么能有诚意呢?」「这件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是一篇文章可以了结过去的吗?」「从她选择伤害自己,并让她的哥哥将这件事情公布在表白墙上那一刻开始,这件事情就小不了,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过去。」「既然你们都说我是罪人,那我们就当面好好道个歉。」「你们想要我的认错,我也想要一个结果。」说完这句话,我直接挂断电话。当务之急是整理最近收集到的东西,而不是浪费时间和陈时交流。我早已找人打听到了金巧所在的医院病房。在第三日,准时准点敲响了门。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。跟在我身后的媒体部社员上前沟通,得到了录制许可。当门被推开,我第一次见到金巧的模样。纤细瘦弱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。她缩在病号服中,刘海有些微微遮住眼睛,看向我时,眼里只有怯懦。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,冲我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,「张同学……麻烦你跑一趟了……」她看起来就像她的文字一样,人畜无害。我看着她,也扯了扯嘴角。沉寂片刻,金巧率先开口,「张同学其实没有必要的,我不需要你的下跪道歉,也不需要你的经济补偿。」「不管是我误会了也好,还是你真的误入歧途也罢,陈时已经保证了,说他以后不会再和你接触。」」从前的那些事情,就让它过去吧,我不会再怪你。」她的鸦睫轻颤,眼尾泛着红,面对镜头,似乎还是不安。她的瑟缩与我多年被舞台镜头磨炼出的镇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她光是坐着就令人生怜。我将手中提着的果篮放在她床头的矮桌上,轻轻拢了拢因低头而微垂的耳侧碎发。「怎么会没有必要呢?你可是都进医院了呀,就这么容易释怀吗?」我的语气并不强硬,她却微微发抖,轻轻扯了扯陈时的衣袖。金巧的哥哥挡住我投向金巧的目光,面带不善。「我妹妹已经原谅你了,你还要怎么样?」「你说你今天是来下跪道歉的,但我半个字都不信!」「她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,你就不能让她好好养病吗?!」她眼神锐利,语气里只有满满的防备与不耐。陈时站出来打圆场,「面也见了,你当面说句抱歉就算了吧,带来的东西也提走,往后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再提。」「你发在表白墙里的那些话,我们也只当是玩笑,各退一步。」我噙着笑,盯着陈时。「算了吗?」「凭什么?」5「你什么意思?」陈时对我的话露出防备,「难道你还要倒打一耙吗?你觉得有人会信你吗?」「那些聊天记录我早就往外发过,说话暧昧的一直是你,我只是偶尔会附和你几句,你便能顺着杆子说上许多。」「聊天记录显示得清清楚楚,就是你蓄意接近我!」我点了点头。聊天记录上当然没有多少证据。